卫南疆挤眉弄眼地看着虎子,“噗”地一笑,说:“虎子哥,你跟她是相好的,这事得你去,去催催,后面还有好几个人排队等着呢,别那么自私,一个人享受。”
虎子红着脸,答道:“干什么要我去叫,她……她……一个女的……又是在洗澡……我不去……要去你们去。”虎子说着,端起胖子分好的菜粥,吃了起来。
粥刚出锅,很烫,虎子吃了一口,嘴巴差点烫起泡,却不敢抬头,更不敢看卫南疆,想来是被卫南疆笑话狠了。
几个男人嬉笑着,没几分钟就解决了肚子问题,接下来就眼巴巴等着享受温泉热水。又过了好一会儿,凯斯还没出来。
朱笑东刚要说什么,胖子在一旁笑着说道:“虎子哥,这可不成,你得去跟她说说,赶紧出来,我们快要等不了了,再不出来,我们可就直接杀过去了,到时候要是看到了什么不该看的,嘿嘿……你可不准生气……”
“你……”虎子满面通红,“你”了一声之后,干脆不再跟胖子说话,跟胖子拌嘴,虎子可不是对手。
朱笑东想了想,说道:“虎子哥,凯斯小姐洗了这么久,还没出来,别是有什么事吧?”
虎子听朱笑东这么一说,脸色一怔,双手攥成了拳头,赶紧问道:“东哥,她……她会出什么事?我……我要怎么办……”
朱笑东看得出来,虎子是真的紧张凯斯,那种在意,毫不做作,发自内心。朱笑东不由叹了口气,说:“你稍微过去一点,小声叫一下,别太大声,当心吓着她。”
虎子犹豫了一下,一咬牙,当真站了起来,蹑手蹑脚地走到巨石旁边,依着朱笑东说的,低低地叫道:“凯斯小姐……凯斯小姐……”
虎子一连叫了好几声,巨石后面的凯斯,居然一点反应也没有。虎子没听到凯斯的回答,不知道是凯斯没听见,还是她不好意思回答,虎子又不敢绕过去看,一时间急得直搓手,却无计可施。
朱笑东心里暗暗吃惊,真是怕什么来什么,先前梦到邪斧见天,地脉龙出世,几人差点全军覆灭,凉意还在背上呢。
卫南疆和胖子也觉得有点不对劲,两人一起站了起来,朱笑东和杰克也随后站了起来。
朱笑东对卫南疆等人苦笑着说道:“看来,我们又有事做了。”
卫南疆跟胖子面色一暗,杰克不由打了个寒噤。
朱笑东犹豫了一下,又说道:“走,大家一起去看看,到底出了什么事?”
卫南疆和胖子等人点点头,跟在朱笑东身后,一起走到巨石旁边。虎子见朱笑东他们过来,快一步走在朱笑东面前。
巨石这边稍微暗一些,走过巨石,估摸着离水潭不远了,但又看不到凯斯,几人便站住了。他们也不敢立刻就过去,凯斯要是真在洗澡,这么多人一起过去,还不得被当作图谋不轨。
朱笑东捅了捅身前的虎子,低声说道:“虎子哥,你再叫两声。”
虎子紧张至极,抹了两把汗,颤着声音喊:“凯斯小姐……凯斯小姐……”
过了片刻才隐约传来一声“唔”。想来是凯斯泡澡泡得舒服,睡了过去,听到虎子叫她,这才醒过来。
朱笑东心里一跳,随即释然,一路上连朱笑东都累得脑袋一挨枕头就睡得昏天黑地,凯斯也是人,还是女人。热水潭里温度适宜,躺在里面小睡片刻,也不是不可能。
虎子把她叫醒了,应该马上就会出来,要是看到一大帮男人站在这里,不知道她会怎么想。
见凯斯应了声,朱笑东等人都长出了口气,当下也不敢再站在这里,转身回去。
偏偏这时,凯斯“啊”地尖叫了一声,叫声尖利刺耳,震得整个洞厅都是回声。本来一颗心放回肚子里的朱笑东等人差点被凯斯这尖利的叫声吓得肝胆俱裂、魂飞天外。
好不容易缓过一口气来,朱笑东返身就扑了出去,听凯斯的叫声,明显是遇到了危险。朱笑东的行动完全出于本能,却忘了他前面还有虎子,虎子被朱笑东一撞,脚下不稳,踉踉跄跄地向前冲去,刚出去两步,就撞上惊叫不已的凯斯。
凯斯本就惊慌,被虎子一撞,更是“啊……啊……”地大叫着往后倒去。
虎子撞到凯斯,也是惊徨不已,见凯斯往后倒下去,连忙伸手去拉凯斯。虎子的手刚触及凯斯的身体,也“啊”地惊叫起来,搂着凯斯,“扑通”一声,倒进水潭,砸得潭里的热水四散飞溅。
小水潭说宽不宽,说窄也不窄,也不是很深,两个人倒进去,刚好将两人淹没。
慌乱中,虎子紧紧地搂着凯斯,凯斯手脚乱抓乱踢,拍打得潭水溅起老高。虎子略识得一些水性,慌乱之下呛了两口凯斯洗过澡的水。凯斯被虎子搂着,死死地压在水里,也喝了好几口热水。
幸好,朱笑东和卫南疆两人到得快,见虎子和凯斯掉进潭里,两人一起抓住虎子的后背,死命一提,把虎子和凯斯一起提了出来。
慌乱中,朱笑东一眼看见虎子紧搂着的凯斯,霎时僵了。可能是凯斯突然受惊,惊慌失措,居然忘了把衣服穿上,光溜溜被虎子搂着。
卫南疆也像是被泼了一脸鸡血一样,慌忙把眼闭了,慢慢松开虎子,转过身背对着虎子和凯斯。
朱笑东也是闭眼、转身。朱笑东背过身之后,大声对虎子说:“虎子哥,把衣服脱了……先给她……”
虎子刚开始吓得大叫,也是因为他的手触到凯斯的身体时,发现凯斯光溜溜的,入手之处把虎子吓得叫了起来。
虎子和凯斯被灌了几口潭水,被朱笑东和卫南疆两人拉起来,虎子急忙放开凯斯,呛咳不已,稍微顺过气来,听朱笑东要他脱衣服给凯斯,当下一边呛咳着,一边“唰唰”将自己已经湿透的外衣脱下来给凯斯。
虎子做这些事的时候,也紧闭着眼睛,衣服脱下来,拿在手里伸出去,等凯斯来拿。
朱笑东、卫南疆等人悄悄地走了,虚惊一场,留在这里当灯泡实在是不厚道。
等了半晌,虎子感觉凯斯不但没拿他的衣服,反而连先前刚上来时被潭水呛到了的呛咳声都没有了。
虎子怕凯斯又遇到什么麻烦,当下慢慢睁开眼睛。凯斯已然穿戴整齐,一脸寒霜地盯着他,不知心里在想什么。
虎子尴尬至极,好半天才呐呐地说道:“凯……凯斯小姐……我……我不是……有意……来……”
凯斯一言不发,虎着脸,看也不看虎子,往巨石外边走去,经过虎子身边时,凯斯出其不意地踢了虎子一脚。
这一脚力气极大,踢得虎子“啊哟”一声飞了出去。凯斯这一脚,踢得很有技巧,虎子飞出去,“扑通”一声又跌回那热水潭里。虎子跌回热水潭时,是屁股先着地,“扑通”一声坐进去,一点儿也没伤着。
虎子跌坐进潭里,愣愣地望着凯斯的背影,歪着脑袋想了半天,也没想明白到底是怎么回事。最后想本就要洗热水澡,反正都进潭里了,难道还爬出去让别人先洗不成。
胖子跟卫南疆两个勾肩搭背、叽叽咕咕地不知道在说什么,不时传来低低的、暧昧的笑声,回到生火煮饭的地方,两个人一起坐下,等朱笑东和杰克两人回来坐下,卫南疆跟胖子两个依旧哼哼唧唧,笑个不停。
见回来的人是凯斯不是虎子,胖子跟卫南疆两个更是挤眉弄眼。朱笑东低低地说了声:“你们两个正经点。”说完,自己也偷笑起来。
胖子见凯斯坐下,连忙眉开眼笑地把先前留给她的菜粥递到凯斯手里,说:“嫂子,快吃,凉了就不好吃了……”
胖子在叫凯斯“嫂子”的时候,把“嫂子”两个字说得半吞半吐,模糊不清,连卫南疆都没听清楚。
凯斯看着胖子似笑非笑、暧昧不已的神色,就知道这家伙肯定又在作弄她,当下冷冷地问道:“你叫我什么?”
胖子把心一横,嬉皮笑脸地答道:“叫你什么?这个,我刚才不是已经叫了么。虎子虽然是我兄弟,但是论年纪,他比我大,所以,我该叫什么还得规规矩矩地叫什么,要不然,别人会说我没大没小……”
凯斯“噌”一下站了起来,指着胖子,怒道:“我知道你在胡说八道,你要是再敢胡说,信不信我立刻割了你的舌头?”
朱笑东没想到凯斯的火气这么大,连忙说道:“凯斯小姐,请你不要误会,我们在这边等你这么长时间,你也没个声息儿,怕你出事,所以才过去看看,没想到出了这么一档子事,对不起!”
凯斯虽冷,却不是不懂道理,当时的情况摆在那里,怎么说人家也是一番好心,只是凯斯这人要强,气呼呼地坐下,说:“道歉的话就免了,以后我不希望再听到这些话!”
饶是对付女人很有办法的卫南疆,在凯斯面前都没辙,摇头苦笑,望向胖子。胖子还是一副死猪不怕开水烫的笑脸,盯着凯斯。
朱笑东赶紧转移话题:“我们听到凯斯小姐的惊叫声,不知道当时出了什么事,凯斯小姐能不能说一下?”
凯斯迟疑了一下,呵斥胖子不过是想掩饰一下走光的尴尬,要割胖子的舌头也不过是顺口说出来吓吓胖子的。不管怎么说,胖子、虎子都是救过她命的人,真为几句笑话割人家的舌头,她还真下不了这个手。
先前洗澡的时候,确实吓了一大跳,现在想起来,还心有余悸,“我洗澡的时候,不知不觉睡着了,我做了个梦。那个梦有点恐怖,我怎么也醒不过来。后来,等我醒过来的时候,就……就看见,梦里的东西,所以……”
“做了个恐怖的梦?”朱笑东一怔,随后问道,“凯斯小姐,你是不是见到了一种非常可怕的东西?”
凯斯面色一凝,一勺菜粥差点泼出来,“我从来没见过那么大杀伤力的……东西……应该是……生物。”
朱笑东隐隐猜到凯斯是怎么回事了,转头对杰克道:“杰克先生,那口装斧头的箱子呢,你能不能帮个忙,把它搬过来。”朱笑东说着,又转头向虎子喊道,“虎子哥,洗好了没有?快点出来,今天晚上我们要赶路。”
虎子在巨石后面答道:“才刚刚洗到肚子,忙啥?”
见虎子应声,朱笑东稍稍松了口气。几人都很纳闷,不就是凯斯做了个吓人的梦么,用不着这么紧张吧?
朱笑东解释道:“凯斯小姐做的噩梦和这个地方有关,我先前也做过一个噩梦……”
朱笑东话没完,卫南疆笑道:“这有什么,无非就是日有所思,夜有所梦。我们上次在这里住了两个晚上呢,什么事也没有,干吗做个梦就非要搬家?”
朱笑东沉着脸,说道:“这件事非同小可,我不想节外生枝,更不想大家出事,除了这里,到哪儿宿营都可以。”
胖子忍不住说道:“东哥,到底是怎么回事?看你很紧张的样子。外面天寒地冻的,深更半夜我们能往哪儿搬啊?”
朱笑东一脸焦躁,胖子他们都不愿意走,一下子又解释不清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