正琢磨着,何胖子从旁边座位探过头来,问方渐飞中午去哪吃饭。
“随便。”方渐飞随口说了一句,下一刻,他抬头看到坐在对面的老员工谭晟,心中一动,问他要不要一起去。
何胖子跟方渐飞被分在了一组,组长是林依,另外一个成员就是谭晟这个老员工。四张办公桌两两相望,拼成一个‘田’字,方渐飞的右侧是胖子,对面是谭晟,主管林依则在他的斜对角。
除了面试的时候见过林依一次,方渐飞这两天再也没见过她人,但经常能听到她的英雄事迹,昨天又搞定了一个钻石会员啊,今天又撮合了几个黄金会员啊,给方渐飞的感觉,林依就是一座隐藏在云雾中的山峰,虽然看不清全貌,但让人高山仰止望而生畏。
至于谭晟,也不知道怎么回事,对两个新人非常不友好,起初何胖子跟方渐飞都想跟他搞好关系,但他总是板着一张橡皮脸,问十句顶多回三句,最后何胖子也是来了脾气,说再主动跟他打招呼就是王八蛋。
此刻方渐飞问这么一句,只是为了搞好同事之间的关系做的最后一次尝试,如果谭晟再阴阳怪气,那他将跟胖子一样,不再搭理此人。
谭晟左手撑着下巴,右手操控着鼠标,正浏览着网页新闻,听到方渐飞说话,他都懒得往这边看上一眼,面无表情地说:“不去。”
方渐飞笑了笑,不再多说一个字,起身去吃饭。
泥人也有三分土脾气,面子给你了,不要那是你的事。
下楼后,何胖子忍不住抱怨,“这家伙是不是神经病?我们又没得罪他,搞得不共戴天似的。”
“那你得小心了,神经病打人那可就是白打了。”方渐飞笑着说。
百盛大厦的楼下是一条商业街,街边名店林立,其中不乏沙县蒸饺、兰州拉面、桂林米粉这种知名小吃品牌。
何胖子说他要减肥,只能吃拉面。
你这体重,减个五斤十斤的意义不大,方渐飞很想这么说一句,但终究觉得两人还没有熟到那个地步。在兰州拉面馆坐下,点了一份盖浇饭。
何胖子左右望了望,见没有公司的同事,这才问:“你说,咱俩什么时候能转正?”
这个问题我更想知道答案,方渐飞暗笑,口中却是漫不经心地说:“这谁知道呢?培训的时候张经理都说了,只要能做出成绩,就地转正呢。”
胖子摸着下巴若有所思,“我要是给自己冲个钻石会员,算不算业绩?”
方渐飞哭笑不得,“你不是富二代吗?找几个朋友帮忙,应该不是问题吧?”
胖子脸上难得露出尴尬之色:“实话跟你说吧,我是个毛的富二代,拆二代倒是真的,拆迁以前我家穷得很,别看我这么胖,这是营养不良造成的。至于朋友,呵呵,我以前认识的那些朋友,去网吧冲会员都只能二十块二十块的冲。”
这跟之前方渐飞的判断完全一致,正好服务员端了饭过来,连忙侧身,方便服务员摆放碗筷。
“说真的,我现在不知道自己应该做什么。”何胖子用筷子搅拌着拉面,眼睛却是瞪着方渐飞:“你不是会心理咨询吗?给我出出主意呗。”
方渐飞吃了一惊,皱眉问:“你听谁说我会心理咨询的?”
何胖子鄙夷地说:“那天面试的时候,我瞟了一眼你的简历,工作经历上面写着,树洞心理咨询工作室做过一年助理啊。”
方渐飞这才释然,笑道:“你都知道我是助理了,说白了就是打杂的。”
“哦”了一声,胖子低头唏哩呼噜地吃面,一点都不像要减肥的样子。
吃了几口后,他抬起头来,嘴里咀嚼着面条,含糊不清地说:“这么跟你说吧,自从我有钱以后,之前认识的那些妹子,原本都不正眼看我的,现在一个个都说跟我是真爱,呵呵,我信你个鬼。之所以来良缘上班,那些女会员总不知道我是拆二代吧?”
费力咽下面条,胖子喝了口水,说:“找女朋友是一个原因,另一个原因是想结识一些有钱人,那些钻石会员肯定都是有钱人吧?我得混进他们的圈子里面去。”
迟疑了一下,他骂了一句:“哎呀,不改变不行啊。我以前的那些朋友,每天就只知道抓着我请客,吃烧烤泡网吧,时间久了,觉得人特颓废。”
方渐飞倒也了解胖子这种心理,突然有了一笔钱,觉得自己是有钱人了,想要摆脱过去的生活,把社交圈子提升几个档次,但又找不到中间人,能想到婚介公司这个平台,这厮也算是花了一番心思。
当即,方渐飞笑着说道:“你现在最应该做的就是把钱看紧了,别到时候真认识了有钱人,兜里却只剩下几个硬币。”
胖子竖起大拇指,夸赞道:“英雄所见略同,你跟我想到一块去了,所以我现在比以前更加节约,嗯,今天中午这一顿你请啊。”
方渐飞懒得理他,大口吃饭。
吃到一半,一阵香风袭来,有人在方渐飞对面坐了下来。
抬头看去,却是经理张琳琳。
两人连忙打招呼,何胖子更是因为吸溜面条太急,汤汁都甩了几滴在脸上,手忙脚乱地找纸巾。
张琳琳笑着说:“这拉面可没什么油水,到了下午三四点就会肚子饿,你们能受得了?”
何胖子笑着解释自己在减肥。
张琳琳点了点头,转而问方渐飞,“那三份资料看了没?准备以谁为突破口。”
“黄亚琴。”
“我也觉得黄亚琴还值得挽救下,至于另外两个,唉,我身为女的都觉得她们太过分。”张琳琳叹息摇头:“这两个人,用我的话说,其实就是三观不正,介绍男会员给她们,是毒害人啊。”
“公司有没有其他的扶弟魔?”方渐飞笑着问:“最好给我开放权限,我直接访问会员资料库。”
到时候在电脑上输入王翠兰老公曾皓的名字,呵呵,卧底任务结束。
张琳琳哑然失笑:“公司对会员资料的保密非常严格,尤其是钻石会员,就算你转正了,也只会分给你两个或者三个钻石会员,想要看到全部的钻石会员资料是不可能的,除非你能成为高级员工,呵呵,就连我都没这个权限。”
方渐飞顿时觉得口中饭菜索然无味,这可不是他想要的答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