穿过一条石板路,再绕过几座房舍,不多时就来到一座模样虽是陈旧却还稍有点气势的高楼之前。
刘氏拉着项思龙的手毫不顾忌的往那旧楼房走去。
项思龙只觉脸上有点发烧,很想挣脱开来,但又有点力不从心的感觉。
想不到这妮子迷恋得自己竟如此明目张胆起来。这次刘公要见自己肯定是她从中搞的鬼。
项思龙想到这里又感觉着一份甜密和自豪。
哈,想不到到这古代自己的魅力竟如此之大,把这些美女一个个的都给迷成这样子。
项思龙还正这样古古怪怪地想着,两人已来到了一个大厅中。
大厅中的摆设并不华丽,几张靠背木椅和一张方形长桌,桌上放着几只茶杯,简朴得很。
项思龙的目光很快的把室内布置掠过,最后定落在正堂坐着的一男一女身上。
那男的差不多五十多岁,一脸的老实忠厚,因劳作而风尘仆仆的脸上显出被岁月风霜刻下的深深皱纹。
这就是刘邦的父亲?如此模样平凡的人物,竟生出一个在历史上充满传奇色彩的汉高祖?
项思龙心下不可置否笑笑,目光又朝那四十来岁的妇人身上投去。
却见她眉目如画,脸宇间透出一种哀愁,让人也为之心碎。身上穿着一身素白衣服,虽是徐娘半老,却仍显出一种楚楚动人的姿态。
项思龙不由地对这妇人有一种莫名的亲切感觉。
那妇人目不转睛地盯着项思龙,脸上神色大变,愈来愈怪,似是见着了久别的亲人般禁不住站起身来往项思龙走近,整个娇躯都在颤抖着,嘴角动了几下,却又似被什么卡住似的,叫不出声来,泪珠儿滚滚流下。
项思龙一脸的惊诧莫名,但看那妇人摇摇欲倒之势,忙上前一把将她扶住。
那妇人脸色苍白,喃喃自语道:
“少龙,你终于回来找我了!”
项思龙听得虎躯剧震,语音怪异而急切地道:
“什么?伯母,你认识我父亲项小龙?”
那妇人脸色也是一怔,缓缓地站直身来,上上下下地打量着他,惊疑地问道:
“你不是少龙?你是少龙的儿子?”
项思龙快切地点头道:
“是的,伯母,我爹是项小龙!我是项小龙的儿子,叫作项思龙。”
那妇人这会清醒了过来,目光温柔地看着他轻声道:
“你爹还好吗?”
这话把项思龙问得一愣,难道她也不知道自己父亲项小龙去了哪里?而只是认识他而已?
项思龙想到这里心不禁冷了下来,一脸失望而有气无力地道:
“我也在寻找我爹呢!伯母有没有他的消息?”
那妇人摇了摇头,向刘公解释了一下,在众人的诧异目光之中拉着项思龙道:
“我们到后厢去说吧。”
项思龙和那妇人都沉默着,空气如柔和的阳光般,让人感觉一份温暖的亲切。
妇人总是用一种慈爱的目光盯着项思龙,似乎想从这熟悉的身影里寻找昔日那让她醉心的回忆。
项思龙的心情却是无比的沉重而又兴奋,心下暗想:“看来父亲是真的来到了这古秦!还在这朝代中生活下去,而师父李牧和眼前这美少妇都认识他。”不过让他感到惶恐不安的是他们全都不知父亲的下落。”唉!爹,你在哪儿呢?你可知道孩儿是多么的想念你啊!”
那妇人这时轻柔地道:
“思龙,你怎么也没跟你爹住在一起?”
项思龙对这个问题可不知道怎么回答,只好含糊其辞地道:
“十多年前我们被战争冲散了。”
那妇人也没有怀疑,轻叹了一声道:
“唉,也不知你爹现在怎么样了?”
项思龙沉默一阵,心中一动道:
“伯母,你当初是怎么认识我爹的呢?又怎么会跟他分手的呢?”
那妇人似乎被他的话引发了心思,陷入沉思。
原来这妇人就是当年项小龙被“马疯子”用时空机器送到古秦时所遇到的柳蚕娘,后来项小龙与乌家总管陶方一起去赵国邯郸,途中因颠沛流离,她便没有与项小龙同行,转回了桑林村。她等了项小龙二年,后来因战事连连,桑林村又闹旱灾,无奈之下只得背井离乡,来到这中阳村时被刘公收留,刚好这刘公前妻去世已经有二年了,见柳蚕娘貌美温柔,便娶了她作填房,给他生下了一子,便是刘邦。
项思龙听得她这一番叙述,心中也只觉百感交集,甚是同情起眼前这与父亲曾经好过的女人。
但又总觉心里有个怪异的想法,这刘邦会不会是她与自己父亲项小龙所生的儿子呢?
心中愈想愈是忐忑不安和激动起来,禁不住脱口而出道:
“刘邦是你和刘公所生的儿子吗?”
柳蚕娘俏脸一红,娇态娆人,摇了摇头轻声说道:
“在嫁给刘公之前我就觉得自己有了身孕,可也奇怪这孩子就是久久不肯出生,等嫁了刘公一年半后才临世,所以他也不知道刘邦非他亲生的。”
说到这里脸色羞红,不敢正视项思龙。
其实说起这柳蚕娘迟迟没有生下刘邦,却也有一段原因。
原来当年项小龙被时空机器送来古秦时,生育能力被其中紫外线射伤,以致失去了生育的能力,但他刚到古秦时,体内还存着一些活性,只是其活跃能力不比常人,而项小龙到古秦,第一个与他好上的女人就是柳蚕娘,所以她能怀上刘邦,但体内活性有限,所以她怀了身孕以后仍迟迟没有生下刘邦。
当然这其中的过节柳蚕娘与项小龙是不会明白的,就连项小龙也不会知道他在这古秦里竟有了一个亲生儿子,并且这个儿子就是与他义子项羽将来一争天下的刘邦。
项思龙顿时整人呆在那里,心想:“我此次来古秦的首要任务是不让历史发生更变,可爹已……”但他回心一想,却又是一阵狂喜。”哈,刘邦竟是与自己同父异母的兄弟,自己的兄弟刘邦竟是历史上赫赫有名的汉高祖,那自己可也就有了皇亲血统了,而爹所作之事,也无改变史记。”想到这里不禁笑出声来。
柳蚕娘惊讶而含羞地看了他一眼,柔声道:
“思龙,什么事这么好笑?”
项思龙顿然敛住笑容,想到眼前的这位美妇人也是自己的二娘,当下站起身下拜道:
“二娘在上,请受孩儿一拜!”
这下弄得柳蚕娘手足无措,又惊又喜又悲地扶起他来,把他抱住,失声低泣起来。
“刘邦是父亲项小龙的儿子!刘邦是自己同父异母的亲兄弟!刘邦是名垂千古的汉高祖!”项思龙这两天来一直被这个突如其来的消息兴奋激动着。
刘氏这会却失去了往昔的热情,神色黯然的默默地看着项思龙。
项思龙心中虽觉愧然,但自己已有了两个妻子和一个爱妾,狠下心来拒绝了刘氏的这番情意,心中也觉有着轻松不少。
刘公虽然有些忿忿然,但柳蚕娘却也委婉的帮项思龙说了好话。
既然人家不愿意,难道自己还要厚着脸皮赖着他不成。刘氏只觉心中如刀绞般疼痛,但又感非常的无可奈何。
项思龙看着眼前这楚楚怜人的刘氏,叹了一口长气道:
“明天我想起程去沛县城寻找刘邦,以后有机会我会回来看你的。”
刘氏已是泪珠盈盈,低泣道:
“项郎,你为什么就这么狠心丢下人家呢?就算为奴为婢我也愿跟着你一辈子啊!”
项思龙看着她的悲状,心中也不知是个什么滋味,幽幽道:
“这里的生活很是平静,外面却是战火纷飞,跟着我只会吃苦。好了,别哭了,我们是有缘无份,等来世若有可能我再娶你为妻吧。其实像你这么美丽温顺的娘子,谁娶了你,都是他的福气。”
刘氏听了凄然一笑,知道再说也还是不能打动这位让自己迷醉的魁梧汉子,想起离别在即,便要求项思龙与她今晚再欢好一次。
项思龙心中酸楚,到了次天清晨,二人才昏昏睡去。
翌日,项思龙睡到日上三杆,才匆匆起床漱口。
刘氏自是又与他纠缠一番,二人吃过早饭,项思龙正准备去刘府向柳蚕娘辞行时,却见柳蚕娘面带喜色的向刘氏住处走来。
项思龙连忙迎去,却听柳蚕娘一见面就冲着他兴奋地柔声道:
“邦儿回来了!正在家里歇着呢!”
项思龙心中一阵猛颤,顿觉整个人有些玄昏的感觉,手足无措地拉住柳蚕娘道:
“真的?那你带我快去见他!”
刘氏见着他的这种激动神色只觉有些惊讶,心想:“邦弟从小顽皮,长大之后又成了一个无赖哥儿,但思龙听着他的消息何必如此失态呢?”
柳蚕娘却以为他是念着自己的弟弟,见他如此冲动,以为他兄弟情深,只觉心里非常的感动,被项思龙拉着边走边说道:
“好啊!那我们快走吧!”
三人各怀心情的往刘府快速走去。
刚到得门口,只听得一个声若洪钟的声音道:
“这次娘一见我回来,竟高兴得像失了魂似的,就往大嫂家去,也不知有什么大不了的事?”
项思龙的心顿被提到了喉咙,寻思:“说话的这人定是刘邦了!是自己的兄弟刘邦了!是将来一统天下的汉高祖了!但是他长得是什么样子呢?”
项思龙怀着许多复杂的心情走进了刘家大厅,却见一个身着蓝服的汉子正站在大厅中间,冲着刘公说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