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进去吧。”古涛站在门旁,对我挥了挥手。我一个箭步就冲了过去。爷爷似乎对着我呼喊了什么,但我根本听不见,眼中全是眼前这缸上好的老酒。
然后下一秒,我眼前一黑,倒不是晕了过去,而是整个脸摔在了地上,等我反应过来,自己已经被古涛压在身下,全身被手指粗的麻绳绑了个结实。
我大惊失色,不过身体却动弹不得,赶紧看向爷爷求助。古涛似乎跟爷爷说了什么,让原本惊怒交加的老头子犹豫起来,最后居然点了点头。
得到了爷爷的许可,古涛将绳子一头穿过房梁,轻轻一拉就把我吊了上去。我好歹也一百四十斤大小伙子,但落到古涛手里,仿佛轻若无物一般。
“小子,盯着眼前的酒缸。”古涛将绳头绑在柱子上,“酒虫在你身体时间尚短,而且它绝对抵挡不了这种诱惑。你把眼睛瞪大,大口的吸气,把酒气都给那虫子传过去。”
“你不说我也认不了啊!”我此时又陷入了极度渴望的状态,眼睛根本离不开酒缸半分。同时大口呼吸,希望浓郁的酒香可以缓解一下心中的空洞。
“老人家,今晚估计有的折腾,你现在这盯着。后半夜我来换你。”古涛拍拍手,对着爷爷说,“要是酒虫出来,千万不要让它掉进酒缸里,万一让它解了馋,老酒疯子我可治不了。”
爷爷点头表示知道,然后便目不转睛的盯着我。然而悲剧的是,这个治疗持续时间要比想象中的长很多。当古涛换爷爷去睡觉后,我依旧没什么变化,反而被那种极度的渴望折磨得够呛。
直到日上三竿,连古涛都坐在酒缸边小憩的时候,我感觉鼻孔一痒,一个柔软清凉的东西便滑了出来。
眼看酒虫就要落入酒缸,刚刚低头打瞌睡的古涛猛然伸手,将蠕动的白虫子稳稳地接在一个锦盒里。没等我看清楚,他已经盖上盖子收进了口袋,然后随意的将捆我的绳子放开了。
落地之后,我头晕目眩,没多久便醉倒在酒缸旁边,不省人事。
当我再次醒来的时候,已经回到了自己的家里,爷爷坐在我床边抽着烟袋,脸色有点凝重。我刚要起床,忽然感觉脑袋一阵剧痛,整个人也不由自主地摔倒了。
爷爷看我醒了,赶紧给我推拿按摩了一下。那酒虫在老酒疯子身体里喝了几十年的酒,浓缩的酒精随便分我一点,就已经让我醉死过去。要不是身强体健岁数小,再加上有爷爷给我推拿针灸,这会儿我也醒不过来。
休息了一会儿,爷爷便带我又去了古先生的家。在我昏迷的时候,古先生已经将酒虫送回老酒疯子的体内,听说老酒疯子已经恢复了心跳呼吸,只是还沉睡不醒。爷爷遵照约定,带着我要给古先生的女儿治病。
根据老道士当年的说法,这种怪病是由于“风邪侵体,病入骨髓,药石难透其中”,想要治愈,则需“以手抚骨,于骨内微微抖动处,挖去血肉,直透白骨,再以猛烈极阳之物灌入,密封敷药。三日一换,如此十次,方可痊愈。”
这种治疗方法,听着就凶险非常,更可怕的是,“风邪侵体处,于双腿、双臂、双肩、大椎共七处。”也就是在传统的环境中,在人身上挖七个洞,然后填上热性药物。这种方法能不能治病不知道,但是若是这个人还能活下来,一定是身体及其强悍。
望着眼前瘦弱不堪、虚弱苍白、好似睡美人一般的小姑娘,我觉得这个办法简直就是杀人。
爷爷这辈子也没试过这个办法,因此也有些犹豫。古先生对这个办法也有顾虑,因此嘱咐我们一定要等他回来再开始。
为了万全准备,爷爷将自己珍藏的外伤药都拿了出来。这还不放心,又差我去找钟九婆,去借她祖传的止血秘药,罗汉果。
爷爷怕我醉酒骑车不安全,因此亲自去邻村一趟。结果倒是又把洛樱带了回来。钟九婆说怕爷爷私吞了她的宝物,因此派自己的孙女过来看着。爷爷十分不高兴,但是有求于人,又不敢表现出来。
钟九婆的罗汉果我有过耳闻,与我们所熟知的罗汉果并不相同,而是一个通体浑圆的咖啡色圆球,好像小时候的零食麦丽素。不过它表皮坚硬,显然是坚果的一种。
最神奇的是,将这种果子浸泡在食用油内,一个小时之后油脂会变成灰绿色。此时的油脂就会变成止血奇药,对人对动物都有效。
洛樱听闻我已经安然无事,十分高兴。闲聊几句后,古先生风风火火的从外边走了进来,一头扎进了装着酒缸的仓库。
我们好奇地走过去,却见到他掏出一个锦盒,整体丢尽了酒缸内。接着酒缸内传来“咕咚咕咚”的声音,好像有一个家伙在里边偷偷喝酒。我们凑过去一看,不由得吓了一跳,里边居然飘着一个枕头大小的白色肉球。
“酒虫!”洛樱惊叫一声,然后看向古先生,“这是老酒疯子身体里那只?为什么还在你那里?”
“你没有去救老酒疯子?”爷爷大怒,“原来你就是那个灌醉他的家伙!你在图谋他的酒虫!”
“老酒疯子我已经救了,不信你们可以去看看。”古先生平静地说,“我确实需要这酒虫,而且确实请酒疯子喝酒的时候加了点东西。原本等到今早的时候,他的酒虫会自己爬出来找我。结果他晚上居然又喝了酒,导致我给他吃的药出了差错。”
原来,古先生先请老酒疯子喝酒,将酒虫喂饱,同时让酒虫吃下了一种秘药。这种药可以让他脱离宿主,不伤害双方性命。不过进入身体之后再也不能喝酒。他以为酒虫喂饱以后,老酒疯子就不会喝酒。可是这家伙早就把喝酒当习惯,居然晚上又喝了好几杯,于是药物变毒物,差点害了性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