自从李秦搬了家之后,温凉就自动和他减少了联系和来往。
一方面是为了彻底斩断李秦对他的想法,另一方面还是因为方维见。
也不知道他到底是因为什么不待见李秦,但人心总是偏的,至少温凉在李秦和方维见之间,就偏向了方维见。
这是方维见乐见其成的。
李秦也没再去找过温凉,他在课余时间兼职赚了钱后还给了温凉,而后便忙于上课和兼职,在班上也避着方维见走,逐渐从方维见和温凉的生活中淡去。
……
从温凉这一届开始,学校取消了期中考,换成两次阶段考,但是老师们还是习惯把第一次阶段考称为期中考。
考试成绩下来,整个年级毫不意外地哀鸿遍野,可是在老师宣布了国庆假期长达七天之后,又欢呼雀跃起来。
大概年少时的欢喜就是这样简单。
经过老师长达一天的试卷评讲折磨之后,迎来长假的欢欣雀跃已经没剩下多少了。
温凉也只是神色略显轻松地拎着书包往外走,刚到楼梯口就跟跑上来找他的方维见打了个照面。
“还挺巧!”方维见眉宇飞扬,只要他不是一副阴郁冷厉的模样,完全符合当下小狼狗的顶配标准了。
“怎么不在楼下等我?”温凉抬手把书包单肩背上,和方维见一同下楼。
方维见从裤兜里掏出来两张邀请函递给他,精致大气的硬纸邀请函一下就吸引了温凉的注意力。
他接过来:“这是什么?”
“我同学家里开到隔壁市的温泉山庄开业,第一天凭邀请函入场,全场免费,他给了我两张,邀请我去,想着你也可以放松放松,就过来找你,怎么样?去不去?”方维见懒洋洋地迈着大长腿,在每一层阶梯的最后两格的时候就直接跳下来。
温凉打开了邀请函看着,听见身后的响声,随口提醒一句:“好好走路,小心点。”
方维见无所谓地耸耸肩,听从了温凉的话,把跳改成了跨,就仗着自己那双大长腿非常人能及:“你看得怎么样?”
温凉合上邀请函,没有直接回答他的话,转而问起了他的成绩:“这一次阶段考的成绩单出来了吗?”
方维见差点一脚踩空滚下去,心有余悸地伸出手抓住扶手:“出来了。”
“我看一下。”温凉侧身朝他伸手,眉目温和内敛,与平时无二,但细看会发现,少了那份对待其他人时的浅淡疏离。
方维见难得地束手束脚起来,踌躇半晌,才老老实实地在温凉的目光里掏出手机,点开相册给他看成绩单。
在方维见跟着温凉学习的这段时间里,方维见的进步速度的确是非常迅猛了,短时间内就从年级五六百名串身到年级前二十,尽管只是吊车尾,各科老师也是夸了又夸的。
但是他的成绩单被温凉拿到手里,就看到温凉的神色慢慢地淡下去。
原因无他,方维见的偏科现象十分严重。
虽然说高考改革在部分地区已经推行了,但是他们高中还得是下一年才开始,也就是说方维见这一届还是文理分科决定未来。
偏科那也就算了,偏理科那就选理,偏文科那就选文,问题都不大。
可是方维见是确定选理,理综成绩好到原地起飞,愣是偏主科!
语数英三大科,语文刚过及格线,摇摇欲坠,英语干脆连及格线都摸不到,差了十来分,数学反倒是一骑绝尘直逼年级单科第一,就差了一道选择题。
作为方维见的临时辅导老师,温凉虽然算不上学神,但也好歹是个全科学霸,常年在年级前三雷打不动的,现在教出来的学生居然偏科成这样……
“咳,就是,理解不下来就没法做,这个我回去多练练就行了,问题不大。”方维见难得心虚地摸了摸鼻子,反过来安慰温凉。
“这话你是戴着墨镜说的,还是把心剖出来说的?”温凉把成绩单发到自己手机里之后就把方维见手机扔回去给他。
方维见:“……”
越跟温凉相处,他就越能见识到温凉喜欢拐着弯儿骂人的特点,这是在“外人”面前不会展露出来的一面。
方维见最初察觉到这一点的时候,心里隐隐有着窃喜,可是当自己直面这种毒舌攻击的时候,还是有点抵挡不住。
“这个成绩,国庆补课,玩就免了。”温凉转身下楼,已经开始在手机便签上给方维见制订补课计划了。
被“补课”两个字震在原地动弹不得的方维见回过神来的时候,作出这个魔鬼决定的人已经走出去好几步阶梯了。
方维见趴到栏杆上,凭着他那双5.0的眼睛,一眼就看到了温凉手机上不断更新着的“补习计划”!
“等等!补课不用急的吧?国庆七天,我们玩三天还有四天可以补吧?”方维见迈开大长腿重新追上去。
“少一天时间就少给你补几个知识点,我也不一定就能时时刻刻有空。”温凉毫不留情地把方维见的意见驳回掉。
“话不是这么说的,而且这才刚考完试,总得放松放松,劳逸结合,不然会学伤的!”方维见差点崩溃。
温凉不知道是被哪个字眼戳到,走到最后一节阶梯的时候突然停住,转身看向身后追上来的方维见。
可是他看到的是方维见朝着他“飞”过来了!
距离太近,速度太快,温凉根本来不及躲开,下一秒,后背撞击到墙上的疼痛感让温凉还没反应过来就直接被眉心处温热又带着刺痛的感觉给震傻了。
方维见也傻了。
他、他居然、亲了、亲了温凉?!
事情发生得太突然,以至于两人现在还没有能够从亲了和被亲的泼天狗血剧情中清醒过来,一直保持着那个姿势。
“那个……”细微的声音从楼道下面传上来,细听之下还有一丢丢尴尬的意味在内。
方维见和温凉听到声音才像是突然惊醒一样迅速分开,一个摸嘴,一个摸眉心。
不摸不知道,一摸拿下手一看,手指上染着点点猩红!
谁的血?!他的吗?!
一时之间,两人的脑海中都划过这个念头,下意识地朝对方的“伤口”看过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