顾简麟咽了咽口水,缩了缩脖子,不敢说话了,“那你说怎么办?”
顾宴礼瞥了一眼顾简麟,把手中的烟头捻灭丢进垃圾桶里,“我叫左澜风来。”
“好。”
顾简麟转瞬一脸喜色,连忙就把怀里的苏沅给推了出去,“那我先去参加家宴了,这件事你之后自己给顾老爷子还有我爸解释!”
说完,顾简麟就要走,林娇看着顾简麟转身,连忙也跟了上去一把抱住男人的胳膊,声音较软的恳求起来,“阿麟,去家宴怎么都要带一个女伴的,现在苏沅去不了了,不如你带我去?”
顾简麟面色厌恶的一把将林娇给挥开,“你算什么东西,还妄想参加顾家家宴?”
林娇一个踉跄差点摔在地上,看着顾简麟毫不掩饰的轻蔑和不屑,她的手心紧握成拳,努力撑着身体不让自己倒在地上,心底的恨意却逐渐被点燃放大。
你不让我去,我就偏要去,我就偏要让所有人都知道我怀了你的孩子,这样你就绝不可能跑得掉了!
林娇愤恨的站在原地,两眼发红,一边的顾宴礼完全当她是空气一样,直接将苏沅打横抱起上了楼。
等到整个客厅空无一人时,林娇才直接拎起包包出门,甚至没有丝毫的打扮。
二楼房间。
顾宴礼抱着苏沅一脚把门踢开,低头一看,发现怀里的小兔子竟然还在装晕,他不禁心底起了一丝揶揄的意思。
把人放下后,他掏出手机走到一边假装给左澜风打了个电话。
“左澜风,你现在来顾简麟家里一趟,苏沅从楼梯上摔下来摔坏了脑子可能要动个手术。”
躺在床上的苏沅一下子就睁开了眼睛,从床上弹坐起来对顾宴礼叫道,“我好了!我没事!你,你不用叫左医生!”
顾宴礼闻声转过头,眼底的戏谑隐藏的很好,苏沅看见他还是一副面无表情的把手机给收好放进口袋里,那认真的样子好像他刚刚真的以为自己摔坏了脑袋一样。
苏沅心底都有些愧疚了,禁不住垂下了眼皮声音低低的想道个歉,顾宴礼冷飕飕的声音就从头顶响了起来。
“下次再装,我就真让左澜风把你脑袋撬开看看里边装的都是些什么。”
苏沅下意识的浑身打了个哆嗦,一股寒意无地自起。
回过神来才发现了什么,原来顾宴礼早就发现她是装的!
小兔子气呼呼的咬了咬牙,扬起头瞪着顾宴礼使劲儿的瞪着,“你突然来顾简麟家干什么?”
“老爷子办家宴,不放心你。”
顾宴礼简明扼要的解释了一句,目光有些意味深长的落到了苏沅身上,补了一句,“看来,他是对的。”
“我能有什么,反正顾简麟现在也不敢对我怎么样。”,苏沅撇了撇嘴,想从床上站起来,一抬手整个胳膊就酸疼的厉害,叫她嘶嘶直抽凉气。
顾宴礼眼底闪过一丝晦暗不明的神色,但终究站在原地一动没动,只冷冷吐出一句,“只有蠢货才会伤敌一千自损八百。”
苏沅疼的不动弹了,听着顾宴礼的话像根刺一样扎在心底,脸色难看的别过头去,声音翁里嗡气的像是受了极大的委屈。
“那我有什么办法,我又不像你什么都有,轻轻松松就能把顾简麟踩在脚底下,我只是想和顾简麟离个婚,都是如此艰难。”
房间里的空气似乎在一瞬间凝固住了,顾宴礼脸上的神色有一瞬间的崩塌,但他迅速的收敛起来,也跟着转过头去。
黄昏的暮色透过二楼的窗户投射进来,在房间里打下一片鲜红色的碎金,落在相对无言的两个人身上,显得整个房间都格外寂静。
苏沅说完那句话就觉得自己真像个蠢货了,明明都一个人坚持了这么久,怎么会突然在顾宴礼面前说出这种丧气的话?
在空气中持续了许久的死寂之后,苏沅终于鼓起勇气来想说点什么让顾宴礼现在尽快离开,反正她的目的已经达到了。
刚开口,顾宴礼却突然间也开口说话了。
“你,”
“你,”
苏沅一愣,连忙缩着脖子摆了摆手,“你先说。”
顾宴礼的眉头微微拧了起来,眼底难得浮现出了一丝烦躁的颜色,他撞了话之后就立刻转身像门口走去,“你换身衣服,出门。”
苏沅动作僵住了,她想了想自己抬起来都酸痛的胳膊,最终还是把目光放在了即将离开的顾宴礼身上。
“你不会还想拉着我去参加家宴吧?”
顾宴礼从没觉得自己的耐心有这么低限度过,他倏地转过身去,漆黑的眸子里像是洒了一地的鸡毛的一样凌乱,“带你去见左澜风!”
说完,他就砰地一声把门给关上了。
今天是怎么了,一直冷静不下来。
顾宴礼站在门外,烦躁的抽出一根烟努力想让自己镇静下来,脑海里却不断闪过刚进门时看到苏沅从二楼楼梯上滚落下来的样子。
那时候苏沅像个瓷娃娃,或是像一片枫叶,似乎咔嚓一声就会碎掉。
他几乎是想都没想的直接冲过去就弯下腰把苏沅在楼梯中间拦了下来。
而那时候,顾简麟还窝在沙发里和怀里的美女亲热。
想到这里,顾宴礼的眉头愈发深陷,被夹在两根手指之间的烟把儿上出现了明显的凹痕。
站在门外等了许久,房间内却时不时传出来响动声,还掺杂着苏沅嘶嘶抽气喊疼的声音,顾宴礼站在门前面色冷寂的像个雕塑,烟头逐渐燃烧,像一颗红色的火在他眼中不断跳跃着。
“咔嚓——”
门忽然从外边被推开了。
苏沅还站在衣柜前拿着一件平常最朴素的白色碎花连衣裙正准备穿,听见响动立刻拿着衣服挡在自己面前。
顾宴礼正在门口,面色一如既往的淡漠又高不可攀,一只手握在门把上,锐利的剑眉却微微蹙着。
“你在里边干什么?”
苏沅似乎感觉自己浑身上下都赤果果的暴露在他的目光之下,说话都有些打哆嗦,“我……我在换衣服啊,你突然进来干嘛?”
顾宴礼沉寂的眼睛忽然垂了下来,耷拉着眼皮也不知道在想什么,过了一会儿,他拉着门把手咔嚓一声,又再次把门带上。
站在衣柜前的苏沅雕塑一样愣了一会儿,连忙加快了穿衣服的速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