徐越看出秦王的顾虑,上前安抚道:“殿下不必担忧,如今禹王还在战场,手握陛下的御赐金牌,又有徐彤林在,姜家逃不了的。何况,咱们还有后手,就算姜家侥幸逃脱,回到都城也必然难逃罪责。”
徐彤林乃是姜老将军的副将,早已被秦王收买,将姜老将军的消息出卖给了南诏。
秦王在武将之中也有布局,有几人已经离帅位一步之遥,比如徐彤林,奈何护国将军府就像门神一般守着大渝的战场,只要将军府还在,旁人根本派不上用场。只有除掉了姜家,他留下的人才有上位的可能。
而笼络姜合乐他是听了徐越的建议,一来待到姜家男儿被除掉以后,他的人接手姜家军可以少些阻力,二来姜瑜悦乃是姜老将军都夸赞过的将星,有她相助应当事半功倍。
原本事情进行得十分顺利,只是自从姜瑜悦回门那日与姜合乐遇上后,一切就不太一样了,就连徐越也不知究竟是为何。
思及此,秦王又想到近些日子将军府的变化,和成国公被削爵,他总觉得这些事与姜合乐脱不了干系。
若真是如此,那得了姜合乐助力,未来定能更上一层楼。如今有成王禹王在前,他这个秦王根本不够看的。
而且如今张老夫人有意让张玉玦娶姜合乐,而姜合乐对他愈发冷淡,他也不知该怎么办。
他下意识看向徐越,因为心中担忧,并未瞧见徐越眼神微闪。
“你说让玉璇去办此事如何?”秦王咳嗽了两声,方才开口。
徐越略微皱眉:“怕是有些不妥。”
“如今还有旁的法子吗?”秦王又咳了两声。
徐越垂头闭嘴不言,秦王摇了摇头朝外头道:“陈升,去将玉璇叫来。”
他的生母早亡,前期仰仗二皇子鼻息生活,二皇子谋反而亡后继承了他暗处的势力加以培养才有了如今的些许地位,他如何甘心放弃。
没多久,玉璇便走了进来,她听到秦王要她去办的事情有些惊讶,可想到二皇子死后是秦王救了她,心中感恩便答应了下来,并保证道:“奴婢就算死也会将此事办好的,请殿下放心。”
“不许胡说,当初若非你们,本王也没有今日,你还要好生活着看本王如何登基呢。”秦王咳嗽了两声,方才语重心长地道。
玉璇红了眼眶,当即又表了一番忠心。
“记得小心。”秦王虚靠在垫背上,压抑住压低阴沉,瞧着窗外依旧纷飞的大雪。
年关将至,各府都在准备年货,想着如何过一个热闹的年节。
将军府今年虽没有男子在家,但因着张老夫人等人要来,也异常热闹。
百姓们知道将军府要采买年货,热情高涨,不过他们送进将军府的东西若是不收钱将军府便不肯收,众人感动之余更觉得应该做些什么。
不少人半夜偷偷将年货送至门口便直接溜走,将军府负责采买的管事担忧不已,连忙找了何管家。
何管家并未惊动平阳长公主,只让管事将东西收下,等到新年再包些红包送给与将军府有往来的商户等人。
他是将军府的家生子,父亲便是将军府上一任管家,这点小事还是可以做主的。
张老夫人虽然已经说定了在姜家过年,不过因为年后就要回清河,故而隔三差五还是会将姜合乐请到张府。
平阳长公主想着姜家几个女儿自幼长在都城,但因比寻常女儿家英气也无要好的姐妹,便让姜合乐将几个妹妹都带去了张府。
这日,除了已经嫁人的姜瑜悦,姜家几姐妹都去了姜家。
张家的女儿们自幼在清河长大,清河民风开放,她们也比都城的小姐们多了几分英气,正好和姜家几人相处得来。
临走的时候,六妹姜瑜秀,七妹姜瑜乐等人手里都塞满了长辈和姐妹给的物件,姜瑜琳姜瑜锦手里也塞了不少。
六妹姜瑜乐今年不过九岁,自幼喜欢姜合乐,多赖在姜合乐身边,与平阳长公主相处的时间也不短,规矩礼仪都是随着平阳长公主学的,如今举止间颇有大家闺秀的风范,不过性格却有些老成,和一母同胞的姐姐姜瑜锦截然相反。
七妹姜瑜秀今年七岁,不过聪明懂事,甚少让人操心。
姜瑜锦看着一对纸鹤不由得感慨:“张家姐姐的可真是心灵手巧,这纸鹤栩栩如生,不过再过两年我怕是就收不到了。”
“怎么?”姜合乐挑眉看向姜瑜锦,她姜瑜锦想要的东西还有要不到的?
“再过两年便及笄了,自是不好再玩这些小姑娘玩的东西了。”姜瑜锦颇有些惆怅。
姜瑜秀端正坐在马车之上:“姐姐不必担忧,母亲前几日还说您如今这般言行实非姑娘家所为,及笄礼举办也是费事,不如省了。”
“……”姜瑜锦气急,“好好好,我的及笄礼省下来,留给你。”
姜合乐这才想起四婶没少念叨姜瑜锦言行举止如同男儿,如今已经快要及笄往后可怎么办,忍不住笑出声来。
只是笑到一半,马车听了下来,突然来的震荡使得几人微微前倾。
“大小姐……”
风吹开了马车的车帘,姜合乐顺着车帘看过去,只见一名女子跪在公主府门口,瞧着女子背影姜合乐觉着有些眼熟,还没来得及询问,就听到公主府的小厮道:“大小姐,那姑娘说自己是秦王的婢女,吵着闹着要见您呢。”
秦王的婢女?难怪她觉得眼熟,姜合乐敛住心绪,还未动作,姜瑜锦就已经握着长鞭走了出去:“既是秦王府的婢女,来姜府门口做什么?”
姜瑜锦是事后才知道秦王在将军府安插人手的事情,心里一直憋着一口气,如今秦王的婢女前来,可算是让她找到了发泄的机会。
“那婢女说要见大小姐,请大小姐开恩给她一条活路。何管家派人请她入府,她一概回绝,说是非要等见到大小姐再说。何管家没法子,只能随她去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