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陛下,不管这些书信是何人所写,都事关姜家,不知陛下能否让臣女看一看信上写了什么?”姜合乐上前朝着皇帝行了一礼,而后道。
皇帝心中烦闷,听到姜合乐这么说也就让人将信件给了她。
上好的宣纸,字迹端方,上头的内容让人心惊却在姜合乐的意料之中,她看完正欲将信还给皇帝,瞧见母亲欲言又止,便调转方向将信件递给了平阳长公主。
看到信上的内容,平阳长公主红了眼眶,只低着头也不说话,皇帝瞧着平阳长公主的模样,还未消散的怒意更甚,他盯着还跪在地上的秦王,心中更添了几分不喜,正要发作,外头传来太监的声音:“陛下,魏家大公子到了,是同摄政王一起来的。”
“快将人请进来。”听到摄政王也在,皇帝微不可察地皱了下眉。
一身玄色衣裳的男人迈步入内,朝皇帝行礼,脚步沉稳,面色更是沉静:“见过陛下。”
魏如轩身穿白色长袍,书香气十足,更在褚阳华身后略显逊色,倒也有些许腹有书香的独特气质,他亦是规规矩矩朝着皇帝行礼后方才开口:“不知陛下召臣前来所谓何事?”
他出生世家,饱读诗书又颇有才名,虽未曾参与朝政却也是挂了闲职的,自称臣下倒也不为过。
“瞧瞧这几封信可有人代笔。”皇帝朝全福使了个眼色。
全福会意,将秦王的书信递给魏如轩。
接过书信,只一眼,魏如轩便认出了秦王字迹,可皇帝未说何人所写,显然是不想让他知晓,自是低下头掩住情绪只做不知。
见魏如轩开始查探,皇帝的目光转到褚阳华身上:“摄政王怎么入宫了?”
“听闻徐彤林敲了登闻鼓,可是其中有何隐情?”褚阳华看了眼跪在地上的秦王,面色一如往常。
皇帝也顺着他的目光看了过去,私心里皇帝并不想让他知晓此事,可他这般前来显然是知晓此事。
比起不成器的皇子,最让皇帝忌惮的是已经传了两代的摄政王,何况如今还有魏如轩在。
好在还未等他说话,魏如轩那边就有了结果:“此信并未仿造痕迹,应是亲笔所书。”
说完,魏如轩将信件还给全福,朝皇帝行礼道:“陛下若没有其他吩咐,臣便先行告退了。”
皇帝点了点头,待到魏如轩走远,将回到自己手中的信往秦王身上一扔,皇帝沉下脸道:“你还有何话可说?”
秦王低下头,信上写的什么内容他再清楚不过,字迹经魏如轩鉴定过,如今想推脱是不可能了,只能尽量减少皇帝不喜。
他拿起信件看了看,见没有最要紧的几封,松了口气,心中有了计较:“父皇,徐彤林拿出来的信件的确是儿臣所写,可儿臣也是被逼无奈啊!”
将事情往旁人身上推倒是个不错的选择,秦王一开口姜合乐就明白了他的意图,她看了眼上首脸色难看的皇帝,并不急着开口。
“被逼无奈?你是大渝的皇子,朕亲封的秦王,何人能够逼你?”皇帝冷着脸询问。
秦王似受到惊吓般低下头,身体颤抖地更加厉害。
若是以往,皇帝定会觉得秦王胆小,可如今却不免怀疑他是否心虚,脸色又冷了几分:“说!谁逼你的!”
“是……是禹王哥哥,儿臣知道这般做并不妥当,可……可禹王哥哥说如果不这么做,往后便要同儿臣划清界限。”秦王说着哭得更大声了,“儿臣素来胆小,若非禹王哥哥照拂只怕早已……
儿臣心里实在害怕极了,这才做下了如此错事,请父皇恕罪。”
“禹王逼迫?”姜合乐冷笑了一声,怒意在胸腔蔓延。
便是平阳长公主也坐不住了,回眸看向秦王,冷声道:“信上殿下让徐彤林挑拨禹王也是受禹王逼迫不成?”
“什么?”秦王低头将信件又过了一遍,信中不知何时多出了几封方才没有的信件,他瞪大了眼睛指着褚阳华道,“是他,是他故意藏起了信件。”
虽然皇帝也想除掉褚阳华,可绝非如此堂而皇之。
瞧见秦王如今的模样,皇帝心中更为失望:“事到如今,你竟还想推脱?”
“儿臣没有,儿臣……”秦王慌乱不已,不知该如何脱身。
“既然秦王殿下心有不甘,认为是本王搞鬼,陛下不若让他辩上一辩。”褚阳华立在原地,语气平静得仿佛局外之人。
皇帝瞪了秦王一眼,方才转头看向褚阳华:“朕相信摄政王,小儿信口胡言不足为信。”
说完,又看向秦王:“还不快如实招来?”
“儿臣……”事到如今,推脱亦是无用,秦王认命的闭上双眼,“儿臣一时鬼迷心窍,请父王恕罪。”
“好!一时鬼迷心窍便能挑唆兄长,残害忠臣,好!当真是朕的好儿子!”想到被自己下令斩杀的嫡子,皇帝怒从中来,“传朕旨意,秦王残害手足忠良罪无可恕,贬为庶人,圈禁于秦王府内,终生不出!”
圈禁……通敌叛国,这样的罪名竟然也没弄死秦王。
姜合乐看着满面怒容的皇帝只觉得可笑,皇帝恼怒的不是秦王所做之事,而是秦王的蒙骗吧!
“谢父皇,不过今日污蔑护国侯的书信的确不是儿臣所写,还请父皇明察。”秦王跪在地上老老实实磕头认罪,没有半点辩驳的心思,瞧见皇帝神色平静了些许才道。
事到如今秦王没有辩解的意思,这话听着倒是多了几分可信。
“父皇若是不信大可让魏如轩再来一趟!方才父皇让他查看的信件皆是徐彤林给您的,从护国侯府拿来的信件可是一封未曾让人鉴定。”结局已成定论,再装无辜懦弱也是无用,秦王的态度强硬了不少,“儿臣写了情信让夏远带给雪银,为的也不过是娶黔阳郡主过门。
如今护国侯已平安归来,想要戳穿这些书信太过容易,儿臣何必自找麻烦。且得到护国侯的支持远比除去护国侯更有利不是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