姜合乐也有此考虑，赞成道：“我一会让母亲派徐嬷嬷送瑜悦回去，你们跟着去，也好让人知晓便是没了成国公府我姜家的女儿也不好欺负。”
“大姐，长公主已经吩咐了等二姐回府时让徐嬷嬷陪二姐坐她的车架回去。”姜瑜琳笑着开口。
也是，母亲向来思虑周全，哪里还用得着自己操心，姜合乐轻笑一声便也没再多说。
几人离开之后雪莲便已经打帘进来了，瞧着姜合乐的脸色好转不少，她脸上也带着笑意：“大小姐，姜护卫来过两回，瞧着像是有事，只是见你未醒并未多说，您可要见他？”
“让他过来吧。”姜连向来是个有分寸的，如此相寻必有要事。
不过秦王已经被圈禁，应当闹不出事来了才对，一时间姜合乐也想不到姜连寻她做什么。
姜连知晓姜合乐醒来必会见他，得知姜合乐醒来之后便已经在等着，不过片刻就跟着雪莲来了。
“秦王虽已被圈禁却并不死心，私下拿了钱财让人寻徐越意图翻身，不过被摄政王压了下来，另大小姐约摄政王茶楼一叙，摄政王得知大小姐病了称待小姐康健之后再约即可，可要属下前去安排？”
姜连看着姜合乐面色尚好松了口气，恭敬地将这几日的事报于姜合乐。
姜合乐点了点头，想到秦王之事还有疑虑，徐越身份也有些成谜觉得不宜耽搁，便道：“给摄政王传消息，明日茶楼恭候。”
“诺。”姜连应下后退了出去。
次日一早，姜瑜悦便坐着平阳长公主的车架，由徐嬷嬷与一众姐妹护送着回了自己的宅子，宅子在城西，周遭住的多是些清贵人家，虽不差但比之将军府和昔日的成国公府却还是有些差距。
但几人都知道如今的境地不宜张扬，只妥帖地帮着姜瑜悦收拾了庭院便回去了。
姜合乐披着大氅只带了雪莲一人从角门出，去了对面茶楼。
茶楼雅间已生起炭盆，十分温暖，褚阳华坐在窗边，面前茶水袅袅飘烟。
因着有事相询，姜合乐也并未客气，将雪莲留在外间，独自一人入了雅间脱去大氅与褚阳华见礼后，便在他对面坐下了。
褚阳华抬手替她倒了杯茶，茶香蔓延开来，姜合乐抬眸看着面前的男子，垂眸道：“秦王之事是殿下的安排？”
见男子挑眉不置可否，姜合乐继续猜测：“夏远是殿下的人？”
男子摇了摇头，不知想起什么，漠然的双眸涌现出些许情绪：“郡主可曾听闻过千山匪盗？”
千山匪盗？姜合乐自是略有耳闻，千山匪盗以偷盗术闻名，技艺高超者十步之外也可探囊取物使人毫无察觉。
只是好端端地，褚阳华提起这个做什么？
似是看出她心底疑惑，褚阳华淡淡道：“本王手下恰有两个这样的人才。”
前世扶持北延称霸列国的摄政王手下有几个能人异士自不足为奇，难怪夏远一口咬定无人调换书信，并未有人接触书信就已被换走谁能想到呢。
不过想到魏如轩也未看出书信的不妥，姜合乐对褚阳华的本事还是有了更深刻的认识。
若非姜家如今步履维艰，她是不愿意与这样的人打交道的。
“郡主在查徐越之事？”虽是疑问的语气，褚阳华眼底却无半分不确定之意。
想到褚阳华能不动声色将徐越调走，对于这点小事姜合乐也不觉得奇怪了，只点了点头。
“他出生黔阳徐氏。”褚阳华语气依旧平静。
姜合乐微微一愣，黔阳徐氏诗书礼乐传家，历代名儒大家不知出了多少，在士子之中声望极高，却因涉及二皇子谋逆之事被抄家灭族。
这样的世家大族会有谋逆之心姜合乐是不信的，可当初铁证如山，便是皇帝有心开脱也不行。
据说徐家问罪候斩之时，天下士子皆动，设宴为祭。
如今的徐越在秦王身边作为阴诡谋士，再无半点儒林世家风骨，也不怪她无法将徐越与黔阳徐氏联系起来。
“他为秦王做事是想洗刷徐家罪名？”姜合乐捧着茶盏轻抿了一口。
男子微微颔首，目光停在姜合乐脸上却并不让人觉得失礼。
姜合乐放下茶盏，抬头目光撞进褚阳华深邃的双眸，低头掩住刹那失神，方才再度开口：“既如此，摄政王为何不将此人收为己用？想来以摄政王的本事为徐家翻案不是难事。”
“徐家满门清正廉明，本王心中十分敬仰，若非局势所迫，徐越也不会沦落至此，若本王出手他的存在与在秦王处并无区别。”褚阳华微微一顿，瞧见女子素服未褪，心中犹疑，片刻后才继续道，“况且徐家经历与如今的姜家相仿，郡主若能替他翻案，想来他定会竭力相助郡主。”
“摄政王对姜家似乎格外优容？”姜合乐静默半晌，还是将心中疑问问了出来。
褚阳华略有停顿：“本王不过是不忍忠义之士受辱罢了。”
若能收服姜家，于北延而言必是助力，不过此事急不来，只能徐徐图之。
“摄政王高义在下铭记于心，来日若有用得上的地方，殿下只管开口，只要不伤及百姓，在下定全力而为，不过此乃我一人之事，与旁人无关，还望殿下理解。”
“嗯。”褚阳华点了点头，说出一个地址。
在姜合乐不解的眼神中缓缓开口：“此乃徐越如今的住处，愿郡主此行顺利。”
“多谢。”姜合乐将地址记住，行礼退了出去。
褚阳华静坐在原处瞧着面前还有热气的茶盏微微勾了下嘴角，眼见利云入内方才敛住笑意。
利云内力只在褚阳华之下，褚阳华方才与姜合乐谈话并未遮掩，故而他在外间也听了个一清二楚。
见他欲言又止，褚阳华抬眸扫过去：“有事？”
“主子为何要将徐越推给黔阳郡主？”利云低下头不敢去看褚阳华。
没等到他的回答，利云也毫不意外，只垂眸请罪：“属下逾越了。”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