乐正绒钻进藤编猫屋里,自闭反省。
陆玄云有人约多正常,他为什么要生气?
陆玄云能脱单,他应该高兴才对,有什么理由撒野?
而且陆玄云也不是见色忘友的人,就算谈恋爱,肯定也还是会照顾他的。
他在气什么?变成猫后脑容量也变小了吗?脾气也和猫咪一样坏?
可恶!他以前明明不会这样的!
乐正绒越反省越懊恼,气得右爪打左爪,啪啪地拍了好几下,又用爪子挠着藤编猫屋,挠得呲啦作响。
他胡乱挠了一会儿,把心里那股无名怨气发泄掉,感觉还是有点不想出去面对陆玄云,便索性把自己团吧团吧,在藤编猫屋里睡个觉。
他心烦意乱,根本睡不着,闭上眼后听力又增强几分,甚至能清楚地听到陆玄云在卧室冲澡的哗哗水声,估计没关门。
之前只要陆玄云一洗澡,他就会忍不住过去挠门盯梢,久而久之,陆玄云洗澡就不关门了,直接在他眼皮子底下背对着他洗。
但现在乐正绒没有盯梢的心情,耳朵动了动,依旧团着不动。
陆玄云洗完澡出来找猫,还开了酸奶引诱,都没能把乐正绒从猫屋里引出来。
直到午饭做好,肚子饿了的猫猫才无精打采地爬出来,一声不吭地吃完饭后,又钻进了猫屋里自闭。
陆玄云忍不住想,自己是不是逼过头了?
乐正绒一直以来都是开开心心无忧无虑的,哪怕被迫变成猫也依旧乐观活泼,今天这么萎靡不振,陆玄云看着都心疼。
坐在沙发里思索许久,陆玄云才轻轻叹了一声。
算了。
这么多年都等过来了,也不在乎这一时半会儿了。
总有一天乐正绒看他的目光不会再是看着发小,而是看一个优秀的、能和他谈恋爱的男人。
慢慢来,慢慢来,不能吓到他的绒绒。
这时,自闭许久的猫猫从猫屋里爬出来,垂着尾巴跑到陆玄云面前,端坐下来,仰头有气没力地喵:对不起,陆玄云。
陆玄云微微一愣,“为什么道歉?”
“喵——”我刚才不该瞎撒野,在你锻炼的时候踩你咬你。
乐正绒知错就认,一点也不拖沓,郁闷地踩踩爪子,继续喵:总之就是对不起,不会有下次了……
“没关系,我不介意有下一次。”陆玄云打断他的喵喵声,“你不用对我道歉,在我面前,你做什么都可以。”
乐正绒一愣:“喵?”
为什么?
“没有为什么。如果真的需要一个理由,那就是……”陆玄云把猫猫抱起来,修长而骨节分明的手指轻轻顺着他的毛毛,矜贵清冷的脸柔和下来,“因为你是乐正绒,我是陆玄云。所以在我面前,你无论做什么,都不需要说对不起,或者谢谢。”
顿了顿,他又补充道:“违法的事情除外。”
乐正绒眨眨眼,忽然喵呜一声,抱住陆玄云的脖子,用毛茸茸的脑袋使劲蹭他的脖颈。
呜呜呜!好兄弟!阿喵爱你!
陆玄云抱着使劲撒娇的猫猫,在猫猫看不见的地方无声叹息。
下午五点。
乐正绒端坐在衣帽间的小凳子上,看陆玄云换衣服。
陆玄云的衣品很好,连乐正绒的衣服鞋子配饰也是他帮着买的,很多套衣服都是同款不同色。只不过平时上学时,作战系的陆玄云要穿着训练服,周末不出门也懒得穿那么好,所以很多漂亮衣服都闲置了。
今天为了赴约,陆玄云难得花心思挑选衣物,穿上一件黑色背心、搭带着暗纹的黑白拼色开衫、黑色长裤,还从配饰柜里找了一副带着细金链条的金边眼镜戴上。
休闲、酷飒、还带着点冷淡的斯文败类的感觉。
帅得让人头晕眼花,倒吸冷气。
乐正绒看着他一点一点穿戴整齐,忍不住晃了晃尾巴,烦躁感像细小的泡泡,一点一点冒出来。
他忍不住喵了一声:我也想去。
陆玄云戴上毛衣链,转头看看满脸不高兴的小猫咪,“嗯。本来也没打算不带你去。”
咦?
乐正绒有点纳闷了,约会带猫做什么?当乐子吗?
陆玄云换上黑色马丁靴,把猫猫抱上,便出发了。
悬浮车沿着设定好的轨道飞行,不到半个小时,便停在一座漂亮的桃林庄园前。
白桃庄园,天狼星第一机甲学校的学生们最爱来的消遣场所。
陆玄云下了悬浮车,带着猫猫,在机器人的引路下走进去,来到一处小型宴客厅前。
大门打开,宴客厅里吱哇乱叫的人们齐刷刷回头看来。
陆玄云走进去,把手里拎着的礼物放在门后的桌子上,对着郝萌道:“生日快乐。”
乐正绒看看陆玄云,又看看满屋的人,心里卧槽一声。
原来不是和女孩子约会啊!
居然是郝萌的生日会?!
心里那点不高兴顿时被尴尬一波淹了,猫咪扭头把脸埋进陆玄云胸膛,一动不动,宛如死猫。
“哎哟,就你一个人来啊?”长沙发上,郝萌翘着腿坐得大马金刀,“我还以为你会带着乐正一起来。”
陆玄云拍了拍怀里的猫,“带他就够了。”
郝萌笑了笑,“得亏我也准备了阿喵能吃的牛肉条和酸奶。我看看,人到齐了,那我喊人上蛋糕了?”
周围的人咋咋呼呼,没几分钟,机器人侍者便推了一座五层大蛋糕过来,郝萌站起来,在同学们唱得五音不全的生日歌中许愿、吹蜡烛、分蛋糕。
郝萌的生日会只邀请了同学,气氛很放松,丰盛的自助餐随意取用,舞台可以随便飙歌跳舞,还有扑克、麻将、象棋围棋可以玩。
陆玄云不爱吵闹,便没去玩,只坐在一旁吃东西,看着他们玩。
飙完一首歌、把舞台让给其他同学的郝萌端着餐盘坐在陆玄云身边,边吃边聊天:“难得看到你穿那么好看,待会儿多拍几张照片啊。”
陆玄云正看着跑到对面桌子接受投喂的猫咪,闻言思考了一秒,点头:“好。记得把照片都传给阿绒。”
“传,肯定传给他。”郝萌哈哈笑着,“说起来,你这身衣服看起来不像你会喜欢的风格。是乐正喜欢的吧?”
陆玄云喝了一口青梅酒,镜片后的双眼比金链眼镜还精致,有些冷冽,但不怎么冻人,“对。”
从他意识到自己喜欢乐正绒开始,他便让自己往乐正绒喜欢的风格上靠,同时也不动声色地掰着乐正绒的审美,让他的每一条审美都无限贴合自己。
他要让自己牢牢占据乐正绒的视线,让乐正绒一旦开窍情动,便只能选择他。
郝萌唏嘘:“我毕业之前还能看到你俩谈上恋爱吗?你这样一声不吭的也不是个事儿啊。”
陆玄云晃动杯子里的酒,想起今天上午时突然发脾气的猫猫,慢慢微笑起来,眼底的光芒与镜片的微光交相辉映。
“快了。”他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