京城,国际刑警组织中心局。
在一间宽敞的房间里,欧阳云宏正在聚精会神地研读一份材料。
材料中介绍,某跨国犯罪集团借医生手术之名,在他人身上劫取某部器官,然后偷运到外地,获取暴利。这个犯罪集团在某海域的一个无名荒岛上建有一个秘密基地,据可靠情报,范文特逃出江城后,很可能就隐藏在那个无名荒岛上。
为了打击犯罪集团,国际刑警组织总部曾几次派得力刑警上岛侦查,结果有的被暗杀,有的被金钱、色情收买,因此,国际刑警组织总部那个高鼻子执行官不得不求助于公安部门,请求派人协查。
欧阳云宏是前一天奉命进京的。由于滨海盗肾案是欧阳云宏负责侦办的,这次被选中参加这一国际性大案的侦查。接到命令,他很欣慰,立即赶到京城,因为他有个心愿,要亲手逮住范文特。
根据国际刑警组织中心局的安排,欧阳云宏在京城只停留了一天,第二天便乘飞机直达南方小城,住进了香格里拉饭店。
在这里,欧阳云宏将与一名国际刑警接头,并接受其领导。
清晨,欧阳云宏起床后,洗漱完毕,顺手打开床头柜上的音响,里面传出肖邦小夜曲的优美旋律。他凝神听着,心中漾起一阵暖流,好久没有这样悠闲过了。
这时,一阵急促的电话铃声响起。他快步走到床头柜旁,拿起电话话筒,“喂”了一声。
话筒里传来一个女人温柔甜蜜的声音:“欧阳先生,你好啊!”
“你好!请问你是……”欧阳云宏觉得这声音很熟悉,但一时想不起来是谁。
那边传来一阵“咯咯咯”轻脆的笑声,说:“听不出我的声音了?我是夏小芸!”
“嗨!”身处异地,突然接到熟悉的而且是他爱慕的人的电话,自然是又惊又喜,“没想到,真没想到是你给我打电话!噢!你在哪儿?怎么知道我住的地方?”突然,一个疑问又浮上了欧阳云宏的脑际。
“我现在和你处在同一个城市,而且相隔就两条大街,我想见你,能出来吗?”
“能!”欧阳云宏毫不犹豫地说,“在什么他方?”
“沙田海滩的枫叶酒店。9点钟,我等你!”
挂了电话,欧阳云宏在沙发上坐了一会儿,想了一会儿心思,一看手表,已7点30分,便起身换衣,去餐厅吃早餐。
吃完早餐,欧阳云宏走出酒店,拦了一辆计程车。差两分钟9点,他乘坐的计程车赶到枫叶酒店。刚跨出车门,见夏小芸也从另一辆计程车上走了出来。
夏小芸今天穿一件素净的服饰。她那美丽的身材,立刻吸引了周围许多人的目光。
两人在这异城相见,目光相接,渴慕的信息便在那一刹那间传给了对方,爱的暖流在双方心底涛涌而起。
夏小芸显得更主动一些。
她走过来,挽住欧阳云宏的手臂,一起走进酒店,在雅室里找了个可眺望窗外迷人海景的餐桌前坐下。
欧阳云宏给夏小芸要了一杯咖啡,自己要了一杯毛尖茶。
“你怎么到了这里?”欧阳云宏问。
夏小芸俏皮地笑着反问道:“你怎么到了这里?”
“我?”欧阳云宏犹豫一下,还是说了实话,“我来执行一个任务。”
招待送来了咖啡和茶。他们停止谈话,眼睛望着窗外一群在海边的沙滩上嘻笑追逐的少女。
夏小芸喝了一口咖啡,两颊有些绯红。
欧阳云宏目不转睛地望着她。
夏小芸抬起眼:“你老看着我干啥?”
“你,真美!”欧阳云宏说。
“喜欢我吗?”
“喜欢!”
“愿不愿娶我为妻?”
“恐怕,我没有这个福份。”欧阳云宏黑亮的眼睛里现出一道阴云,说,“好姑娘都不愿嫁给干我们这一行的。不瞒你说,我曾谈过一个女朋友,连结婚证都领了。正在筹办结婚时,不幸她患急性闲尾炎住院做手术,我在送她去医院的途中,突然接到局里通知去执行一项紧急任务,我只好委托出租车司机帮忙把她送到住院部。我下车时她死死拽着我的衣角不放,泪流满面地求我不要离开。司机看着她那因疼痛而变得纸白的脸,也劝我不要离开。我咬咬牙,狠心地掰开她的手,走了。这一去就是20多天,回来时她已出院。我去看她,她流着泪说:‘我很爱你,但我不能同你结婚!我是一个女人,需要得到一个男人的呵护,特别是在最需要关心的时候。在医院的那段日子里我想得很多,不敢想象,同你结婚,有了孩子后,日子怎么过?一个家庭需要男人和女人共同支撑,我没有能力撑起一整个家。想起这次住院,别人都有丈夫或男友相陪,得到备致关怀,而我却是孤零零地一个人躺在床上,我的心就凉了。我们还是分手吧!’就这样,我们分手了。”说到这里,欧阳云宏眼里已是泪光闪闪。
他们不再说话,默默地喝着杯中的咖啡。
从酒店出来,夏小芸提议到酒店后面的林间走走。
于是,两人离开酒店,顺着小径,踏着从树叶间隙洒下来的斑斑光点走着。
林中有一张石条椅,他们走过去在石椅上坐下。葱郁的树林里显得很寂静,偶尔有黄莺在树枝间飞跃,发出几声婉转悦耳的叫声。
夏小芸突然对欧阳云宏说:“哎!有人叫我给你捎个信。”
“谁?”
“陶先生!”
“啊,你是……”欧阳云宏心中一惊,这正是他离开京城时上司告诉他的联络暗号。
夏小芸脸上现出严肃的神情。她从坤包里拿出一个证件,递给欧阳云宏。
欧阳云宏接过证件,见上面印着国际刑警组织的会徽:一把剑穿过冬青叶簇拥的椭圆形地球,两边坠着天平托盘,上下是英文名称缩写。
“你是国际刑警?”欧阳云宏看着夏小芸,仍一副难以置信的神情。
夏小芸点点头:“我在国际刑警组织中心局工作。”
欧阳云宏怎么也役有想到和他相处已久的夏小芸竟然是一名国际刑警,而且是将和他一起执行任务的上司。
他从石椅上站起来,“啪!”地一个立正,习惯性地行了个礼,说:“欧阳云宏听候吩咐!”
夏小芸伸手拉住欧阳云宏的手,让他紧挨着自己坐下,然后讲了他们将要执行的任务。
她告诉欧阳云宏,半年前,九龙海关查获一起人体内脏走私案,经调查发现与滨海市的医院有关。于是,她奉命来到滨海侦查,为工作方便,在《滨海日报》挂了个记者头衔。由于欧阳云宏的得力工作,使范文特提前暴露,从而加快了案件侦破的进展。这次欧阳云宏被选派来执行这项特殊任务,就是因为她的力荐。
从林间小径走出来,他们沿着陡峭的小崖漫步。
突然,欧阳云宏感到头顶上发出一阵震耳的轰响。他抬头一看,见一块磨盘大的石头直向他们飞落下来。他猛地一把将夏小芸向前推倒在地,并用自己的身体扑在她身上。
就在这一刹那间,石头落到路上,刚好砸在他们先前站立的位置。
欧阳云宏从地上爬起来,仰头往上面看去,一个戴太阳镜的人影一闪,不见了。
他抬脚就要上山去追,被夏小芸拦住了。
“有人跟踪我们!看来,我们都不能回原旅店住宿了。”夏小芸说。
第二天,九龙警区刑事助理警官王华给夏小芸他们送来了无名荒岛的水域图。
王华是个很有城府的青年人,讲话不多,却斩钉截铁。他身材魁梧,浓黑的眉毛下是一对炯炯有神的眼睛,无处不显出军人的赳赳风采。
他向夏小芸和欧阳云宏详细介绍了有关无名荒岛的情况。
“二次世界大战期间,日本军部曾在这个无名荒岛设置过一个秘密试验工厂,日本投降后被废弃,成为无人居住的荒岛。”王华一边介绍说,一边拿出地图和航拍照片摊在桌上。
欧阳云宏拿起铅笔,在地图上标出无名荒岛所处经纬度的位置。
夏小芸仔细地看着那些照片。
照片是在高空飞机上用远程高倍望远镜拍摄的,因而图像显得比较模糊。但仔细观察,还可以分辨出岛上郁郁葱葱的树林四周是悬崖峭壁。在茂密的树林中,依稀露出灰蒙蒙的建筑群,就像一座古堡。
王华继续说:“这个岛的特别之处就在于,它能放射出强大无比的磁力,因而船只和飞机都不能靠近它,空间磁力会影响直升飞机电子部件,致使飞机坠落。目前岛上已出现了人迹,他们通过什么办法上岛的呢?其日常生活用品又是怎么补给的?均还是个谜。”
夏小芸问:“这一带有渔民上过岛吗?”
“靠近这个岛的海域,过去曾有渔民下海捉蚌采珠,但连续发生了几起失踪事故,有人说是有鲨鱼,有人说是有海怪,一时间闹得人心惶惶,从此再无人敢去这一带海域,更没有人接近荒岛了。”说到这里,王华顿了顿,继续说,“一个月前,我们曾派过一名刑事侦察员暗中追踪调查,但一个星期后,我们在海滩上发现了他。当时他已不省人事,经过抢救才醒过来,只断断续续说了一句‘恐怖的无名荒岛’就咽了气。”
夏小芸点了点头。她凝视着地图上仅针尖大的无名荒岛,心中已酝酿成熟了一个大胆的计划,于是对王华说:“请你们警区把巡逻艇准备好,开到这片海域,配合我们的行动,再给我们送两套潜水服来。”
“你们要下海?”王华有些吃惊。
“对!”夏小芸说,“我猜测在这片海域一定有一条海底通道通往岛上,岛上的人就是通过它进出的。”
王华走后,夏小芸和欧阳云宏商议了下海的时间、地点和应注意的事项,然后便抓紧时间休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