风原连忙把石头放下，甜甜地笑道：“师尊。”

秦泱不为所动，他将斯秦递到风原手里：“这是你师弟，斯秦。”

“哦，见过。见过了。”风原连忙接过来。

“你今天送他去上学，下午别到处乱跑，记得把他接回来。”秦泱板着脸，修眉微蹙，“你再敢逃学，腿都给你打断。”

风原立刻保证会好好爱惜自己的腿。

风原抱着石头出门，就没有手拉斯秦，便道：“诶，后山路滑，你拉着点我的衣裳。”

斯秦伸出一只苍白的小手，拉住了风原的袖子。

风原领着斯秦出现在溪边的时候，果然引起了大家的注目。

风原感觉到斯秦似乎往他身后躲了一下。他索性转过身把斯秦抱在怀里，大大方方道：“咳咳，想看的过来看，别小气。还有你，躲什么躲，都看着你了。昨儿就是你欺负我师弟了吧。”

昨天带头欺负斯秦的小男孩往人群后躲了躲。

大家都笑了两声，零零散散有人走过来看。

“这是你师弟啊，风原。秦泱长老收个徒弟可不容易。”

“你师弟长得真好看。”

“是啊，真可爱啊。而且好白啊。”

一群半大少年围着斯秦，尤其是女修士，更是凑过来忍不住就要动手摸摸。

风原感觉到袖子被揪紧，便不着痕迹地往后退了退，郑重道：“我前几天有事没回来，这个他拜师的事儿我也不知道。对了，他叫斯秦。以后就是我师弟了，你们别欺负他啊，让我知道了咱可没完。”

其中一个穿着百花纹服，长得眉目清俊又颇有凌厉之色的少年嘁了一声：“拉倒吧，你不欺负人家就不错了。回头你师尊再让你跪石头。”

“放屁。”风原毫不客气道，“顾停，你不跪石头。你大早上来后山洗脸来了？”

顾停眼神一凛，沉声道：“秦风原，大早上的你就找事儿是吧。”

“哟，说错你了。”风原嘴角挂着笑，显然是没生气，嘴上却一点不老实，“找就找，我怕你。”

“你们两个废话能不能少点，马上上课了，赶紧走。”人群中一位银白长发的少年格外引人注目，他走过来冷冷道，“还不走。”

风原也就不说什么了，挑衅地扬了扬嘴角，抱着斯秦就走。

风原抱着斯秦到了学堂门口，和先生说了两句什么，正要走，看见斯秦眼巴巴地偷偷看着他。风原就又转回身，俯下身问道：“怎么了？等你放学，师兄就来接你了。”

斯秦没说什么，点点头就进去了。

风原和先生笑了笑，转头就走人了。

“风原。上课了。”

风原路过操练场后面的时候，冷不防被一只手扯住了。

“你是水鬼啊。吓死我了。”风原拍了拍胸口，瞪了一眼顾停。

顾停毫不客气地回瞪他一眼：“你少废话。上课了你不上，你又去哪儿啊？”

“你比我师尊还能絮叨。”风原拧起很好看的眉，一变脸嬉笑道，“我下山逛窑子去，你去不去啊？”

顾停嘴角冷冷地勾了一下，眼神中写满了不屑二字。

风原从他张嘴的那一刻脸色骤变。

因为顾停大喊道：“师尊——师尊！风原师兄进窑子了！”

这一声如同平地起惊雷，在操练场上空“砰”地炸响。操练场上所有人都扭头看向他，就连坐在场边正在交流的秦泱和顾寰也震惊地看过来。

顾停死死地拉着风原的衣裳，风原只好嘴角抽搐着无力笑道：“没有的事……”

秦泱黑着一张脸站起来，声若寒冰：“秦风原。”

风原在这一刻发誓，早晚有一天，他非把顾停扔进窑子里不可。

“你给我跪下。”

秦泱还没说完这句话，风原已经非常听话而且熟练地跪在了地上。

“你今天打算去哪儿啊？”秦泱回过头，声音冷冷地从头顶砸下来。

“没打算去哪儿，和顾停开玩笑的。”风原委屈地辩解道，“我就随口一说，谁知道他……一点不讲道义。”

“道义？”秦泱一藤条抽到风原手边，厚重的青石板当即被抽开一道裂痕。

风原看得一哆嗦，后背冷汗直冒。

“师师……师尊，我可是您唯一的弟子。您要打死我可就没弟子了。”风原情急之下将以前常用的理由搬出来了。

秦泱冷冷道：“现在已经不是了。所以你想清楚了，再回我。”

风原硬着头皮看着那道裂痕，咽了口唾沫，坚持道：“我我……我真没打算带着顾停去逛窑子。”

“啪”又是一声，这回那块青石砖彻底裂了一道缝，当场报废。

“你是没打算约着顾停。你不是约的别人吗？啊！”

铁证如山，这事儿也隐瞒不下去了。风原苦着脸认了：“我们没想干什么。就是，就是今天选花魁，想去看看……”

身后一点动静都没有，片刻，秦泱从鼻子里哼了一声。

风原无声地松了一口气。

按照惯例，一般这就是秦泱不那么生气的一个前兆。

风原老老实实被骂了半天，然后亲自去搬了块六百五十斤的石块，老老实实在后院跪着，一边跪一边抄写所有门规。

因为门规中有一条，就是决不允许流连于烟花柳巷之地。

风原抄到第十五遍的时候，忽然软软地叫师尊。

秦泱穿着一身素简白衣走过来，他已经换了家常装扮，如墨的长发也松松地挽到身后，看起来一副浓浓的书卷气。

只要不动手，他的师尊永远都是温柔的。

“什么事？”除了一见他就会把脸绷起来这件事除外。

“师尊。”风原声音软软地乞求，“时间到了。我答应了斯秦去接他。”

秦泱面色微拧：“我去接他。你给我老老实实跪着。”

“那师尊带我一起去吧。”风原死皮赖脸地求。要不是他长得好看，就这副不要脸的样子，换了别的师尊能罚他跪到水滴石穿。

秦泱也是美人，所以秦泱不吃他这套。

风原只好自己一个人跪着。

他跪着无聊，就一边跪一边瞎想，想着想着就想到了秦泱。

秦泱是绮山最出众的长老，无论是能力，才学，还是灵力，天分，都是一等一的好。按理说这样的长老，原本并不该只有他这一个徒弟，但是秦泱自从收了他之后，好像已经被他的顽劣不服管教折磨得对于收徒这件事失去了兴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