死的跟我一样?我愣在原地,对上疯子哀伤的眼神,我回忆起了当时的场景。
说实话,一开始,我都没发现他们要活人殉葬。
是什么时候察觉到不对的?
当棺盖合上,头顶传来叮的一声——
铁锤砸在钉子上。
那声音沉闷,仿佛从四面八方汇聚,要将我钉死在那狭窄逼仄的黑暗里。
我试探着去推棺盖,推不动。
我开始大喊,叫我的爹娘,却只听见两声沉闷的哭泣。
叮叮叮,叮叮叮——
砰砰砰,砰砰砰——
钉子一节节深入木材,声音就变得越来越沉闷。
我知道我要死了。
我用尽全身的力气扑打棺盖,用手,用脚,用头,用整个身体——
直到头顶一阵温热,哪怕是血流出来了,我也没有停止。
我已经完全忘记了自己在做什么,自己是谁,只有恐惧和沸反盈天的愤怒支配着我。
“放我出去!”
“爹!娘!”
“救命啊!!好疼!”
“咳咳咳……咳咳咳……”
我渐渐连咳嗽声都无法发出,窒息让我只能从喉咙里逼出“咔咔”的声音。
我失去了力气,只有手脚四肢被钉子钉穿,发出滴答的流血声……
“救,命……”
“救命……”
大风呼啸。
人群抬着棺材往山坡上去,那棺材底下,正在一点点渗出猩红的血。
远处天空漆黑,荒草上黄纸与红纸一起胡乱飞舞,不知到底是红事还是白事。
留在村里的人还在丰盛的宴席上喝酒吃菜,笑得前俯后仰。
送亲队也敲锣打鼓,喜气洋洋。
棺材里的声音直到下葬,直到被埋进泥土里,才终于渐渐停了下来。
“总算消停了。”
我听见我的公公在欣慰地感叹。
“能嫁给我儿子是他的福气。”我的婆婆冷哼着说,“她要是活着,就算再活两辈子也不会有这么风光大嫁的一天。”
“是啊是啊。”这是我的爸爸。
“是我家小宛的福气。”我妈妈哭着说,“她到了那边会好好伺候程谦少爷的。”
“是啊是啊。”
“真是一门好婚事。”
“天作之合。”
村民们的恭维声,变成了眼前的求饶。
“饶了我们吧!”
“不是我们的错啊!求求你了!看在都是乡亲的份儿上!”
……
“是啊是啊。”我哭着说,“饶了我吧,看在都是乡亲的份儿上。”
血从我眼睛流出来。
众人笼罩在一片惨绿色的光中。
村民们哀求连连,却唯独没有人真心实意的忏悔。
道士出手,被我牢牢地定在墙壁上。
我慢慢走了过去,享受着众人的恐惧。
“小宛!”
耳畔传来我自己的声音?